网络直播监管再度收紧，解读《关于加强网络直播服务管理工作的通知》
2018年8月，全国“扫黄打非”办公室会同工业和信息化部、公安部、文化和旅游部、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联合下发《关于加强网络直播服务管理工作的通知》（以下称“《通知》”），部署各地各有关部门进一步加强网络直播服务许可、备案管理，强化网络直播服务基础管理，建立健全长效监管机制，大力开展存量违规网络直播服务清理工作。[1]
与此同时，近日《法制日报》记者从湖南省郴州市公安局了解到，今年4月，在公安部统一指挥下，该局成功打掉了目前已知国内最大、最活跃的跨国跨境涉黄网络直播聚合平台“桃花岛宝盒”及35个涉黄直播平台，成功抓获涉案人员163人，涉案金额高达3．5亿余元。此案作为全国“扫黄打非”工作小组办公室和公安部联合挂牌督办案件，是郴州公安近年来破获的最大的网络犯罪团伙案件，同时也是今年公安部部署开展“净网2018”专项行动以来全国侦破的第一起特大部督传播淫秽物品牟利案。[2] 全国“扫黄打非”工作小组办公室公布的2018年上半年工作数据显示，上半年核发违法违规网络直播线索239条，部署对约30个网络直播平台进行立案调查；取缔关闭网站及APP应用6.2万余个；共查处“扫黄打非”案件5500多起。网络直播作为近年来日益流行的网络媒体，倍受青睐。但由于利益驱使，网络直播服务平台鱼龙混杂，淫秽、暴力、侵犯个人隐私，乱象纷呈。肃清网络直播领域违规现象、净化网络空间势在必行。
自去年6月1日《网络安全法》（以下称“《网安法》”）生效以来，一系列配套法规相继落地，目前我国涉及网络直播管理内容的法律法规有《互联网直播服务管理规定》（以下称“《规定》”）《网络表演经营活动管理办法》《互联网文化管理暂行规定》《互联网视听节目服务管理规定》《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关于加强网络视听节目直播服务管理有关问题的通知》《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移动互联网应用程序信息服务管理规定》《非经营性互联网信息服务备案管理办法》《电信业务经营许可管理办法》等。《通知》的下发无疑对进一步清朗网络空间，强化网络直播服务管理工作提供了明确指引。
《通知》首次细化了《规定》中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的责任，明确了直播行业法律监管中网络接入服务提供者、应用商店等的各自责任，推动互联网企业严格履行主体责任。
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
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是指提供互联网直播平台服务的主体，比如秀场和游戏等主播模式的直播平台，也包括新闻类、其他专业领域以及公益等直播平台；而网络直播，是指基于互联网，以视频、音频、图文等形式向公众持续发布实时信息的活动。值得注意的是，除了传统直播平台的视频形式，音频、图文等持续向公众发布实时信息的活动都属于网络直播。
结合《通知》《规定》的相关内容，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应当与互联网直播服务使用者，包括互联网直播发布者和用户，签订服务协议，明确双方权利义务，要求其承诺遵守法律法规和平台公约，其主体责任如下：
1、备案及许可 依法向电信主管部门履行网站ICP备案手续，涉及经营电信业务及互联网新闻信息、网络表演、网络视听节目直播等业务的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应当分别向相关部门申请取得电信业务经营、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网络文化经营、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节目等许可，并于直播服务上线30日内按照有关规定到属地公安机关履行公安备案手续，并在许可范围内开展服务。
2、实名制 按照要求落实用户实名制度，即落实“后台实名、前台自愿”的原则，对互联网直播用户进行基于移动电话号码等方式的真实身份信息认证，对互联网直播发布者进行基于身份证件、营业执照、组织机构代码证等的认证登记。互联网直播服务提供者应当对互联网直播发布者的真实身份信息进行审核，向所在地省、自治区、直辖市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分类备案，并在相关执法部门依法查询时予以提供。加强网络主播管理，建立主播黑名单制度，健全完善直播内容监看、审查制度和违法有害内容处置措施。
3、内容审核制度 建立直播内容审核平台，根据互联网直播的内容类别、用户规模等实施分级分类管理，对图文、视频、音频等直播内容加注或播报平台标识信息，对互联网新闻信息直播及其互动内容实施先审后发管理。加强对评论、弹幕等直播互动环节的实时管理，配备相应管理人员。
不得利用互联网直播服务从事危害国家安全、破坏社会稳定、扰乱社会秩序、侵犯他人合法权益、传播淫秽色情等法律法规禁止的活动，不得利用互联网直播服务制作、复制、发布、传播法律法规禁止的信息内容。
4、内容、日志信息留存 按照相关法律法规要求，记录互联网直播服务使用者发布内容和日志信息，保存六十日。对自己不具备存储能力且不购买存储服务的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网络接入服务提供者不得提供服务。依法配合有关部门的监督检查、调查取证，并提供必要的文件、资料和数据。这亦与《网安法》中关于网络日志留存的内容相呼应。
5、隐私保护 保护互联网直播服务使用者身份信息和隐私，不得泄露、篡改、毁损，不得出售或者非法向他人提供。
6、建立信用等级管理体系及黑名单管理制度 建立互联网直播发布者信用等级管理体系，提供与信用等级挂钩的管理和服务。另外，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应当建立黑名单管理制度，对纳入黑名单的互联网直播服务使用者禁止重新注册账号，并及时向所在地省、自治区、直辖市互联网信息办公室报告。
网络接入服务提供者
《通知》首次提出了网络接入服务提供者的概念，即互联网接入服务业务、互联网数据中心业务、内容分发网络业务的提供者，并对其进行了明确规制。
1、服务对象限制 依照现行法律法规对备案手续齐备、按照许可范围提供服务的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提供接入服务，不得为未履行ICP备案手续、未取得相关业务许可的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提供网络接入服务。此外，对自己不具备存储能力且不购买存储服务的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网络接入服务提供者亦不得提供服务。
2、报送网络服务提供者信息 按照要求通过“工业和信息化部ICP/IP地址/域名信息备案管理系统”向各地通信管理局报送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ICP、IP地址、域名等信息。
3、违规清理 组织开展存量违规网络直播服务清理工作。网络接入服务提供者应立即进行全面清查，要求未提供ICP备案手续或者相关业务许可材料的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在两个月内补充相关材料，两个月后仍然无法提供相关材料的应停止服务，对拒绝提供相关材料的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应立即停止服务。
4、内容审核、举报机制 按照要求建立内容审核、信息过滤、投诉举报处理等相关制度，建立7×24小时应急响应机制，加强技术管控手段建设，按照要求处置网络直播中的违法违规行为。
应用商店
应用商店，即移动智能终端应用软件分发平台，为移动智能终端应用软件（ “APP”）提供分发服务。《通知》首次明确规定了应用商店的主体责任。
1、服务对象限制 不得为未履行ICP备案手续、未取得相关业务许可的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提供移动智能终端应用软件分发服务。另外，应用商店不得为黑名单中的网络直播服务APP提供分发服务。应用商店未尽到许可、备案手续审核及监管义务造成有害信息传播的，由有关主管部门按照相关法律法规予以查处。
2、违规清理 与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相同，应用商店应立即进行全面清查，要求未提供ICP备案手续或者相关业务许可材料的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在两个月内补充相关材料，两个月后仍然无法提供相关材料的应停止服务，对拒绝提供相关材料的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应立即停止服务。
《通知》由六部门联合下发，相较以往法律法规监管再度收紧，足见监管部门扼制网络直播服务“野蛮生长”的决心。从以上对网络直播服务提供者、网络接入服务提供者、应用商店的主体责任归纳分析，可以看到，《通知》强化对网络直播行业的管理，细化了直播行业相关规定的执行标准，敦促网络直播服务主体自查清理，将有效肃清互联网直播服务领域各类违规，为互联网空间的海晏河清、朗朗乾坤提供有效指引。
注释：
[1]六部门：网络直播应落实用户实名制度 人民网 2018年8月20日
[2]郴州捣毁国内最大涉黄网络直播聚合平台 法治日报 2018年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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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吴丹君律师，观韬中茂上海办公室合伙人，首席数据官联盟专家组成员及法律顾问、深圳市大数据研究与应用协会法律专家。吴律师专注于互联网、数据信息领域的法律服务，包括网络安全、数据信息管理保护、隐私保护体系建设、数据公开等，为多家国有企业、跨国企业以及互联网大数据企业提供网络安全、数据合规法律服务。吴律师的执业领域为互联网|数据信息、兼并收购、外商直接投资、酒店等，曾多次就互联网法院、共享单车等互联网热点事件接受《中国青年报》《中国企业报》等媒体采访报道，其撰写的四十余篇数据合规专业法律文章被知名互联网媒体广泛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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